來源:幼教網 2010-07-08 10:45:58
對于四環市場內無法上幼兒園的流動兒童來說,沒有“四環游戲小組”之前,市場就是他們的幼兒園,他們在攤位上成長,與鄰鋪商戶的子女成為小伙伴,每天在以市場為中心的有限范圍內奔跑、嬉戲……雖然也很快樂,但實際上他們無法像同齡孩子一樣,在正規幼兒園內接受學前教育。有了“四環游戲小組”,對四環市場的流動兒童來說是幸運的。可如今,“四環游戲小組”已從市場撤出,成了“流動幼兒園”,大部分時間里,孩子們的“幼兒園生活”又回到了市場。
四環游戲小組被無限期關閉了。四環市場的孩子失去了集體活動的場地。6年來,已經有400多個孩子從這個免費幼兒園“畢業”。來自北師大的志愿者還在堅持,帶著孩子們四處找空地做游戲、上課。
正規幼兒園“門檻高”,讓很多家庭可望不可及,尤其是流動兒童家庭。“黑幼兒園”存在風險亦讓人生畏。二者之外,當有第三條道路,即四環正在探索的公益模式。志愿者的目標是探索并建立學前教育的公益模式:依托社區(市場),大學生志愿者支持、專職教師隊伍支撐、帶動學生家長參與,不以盈利為目的。
受困于沒有固定場地等,四環難以注冊成民間社團;難以注冊,影響到它申請相關資金支持;沒有資金支持,使得發展專職教師等舉步維艱……因果相連,學前教育公益模式成型與否,且行且艱。
六年崎嶇
四環游戲小組由北師大學前教育師生創辦,為四環市場流動兒童提供學前教育。
成立6年來,它與市場里的孩子聯系得日益緊密。400多名孩子從這里“畢業”,上小學后受到老師好評。但6年里,它已經歷了3次“特殊時期”。
2004年夏天,北師大學前教育教授張燕在一次課題調研中,和她的學生走進了四環農貿市場。學生們挨個問那些當時已經二十六七歲的外來商戶:“需不需要幼兒園,對孩子的學前教育有什么要求?”
張燕回憶,當時,市場里有幾十個孩子,就在市場里亂跑。家長忙于做生意,沒法兒照顧他們。一時間,商戶以為他們是要來辦幼兒園。市場的現狀和商戶們的愿望,促使張燕決定:動員自己的學生創建四環游戲小組。
起初,學生志愿者們帶著孩子,每天在市場管理處院子的露天空地開展活動。因為北師大學前教育專業的學生堅持前往,市場管理處工作人員分外感動,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免費使用的倉庫。
從此,四環游戲小組有了固定的活動、學習場所。志愿者和商戶一起,將倉庫改造,放上桌椅,裝上了小黑板,市場大部分學前兒童都加入了游戲小組。
這些志愿者都是北師大學前教育專業的學生,他們將自己的專業知識應用到四環游戲小組,注重帶孩子玩,培養他們良好的行為習慣,激發家長當好“老師”。
2007年,四環游戲小組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北京辦事處、國務院婦兒工委辦公室和北京市婦兒工委辦公室列入社區保護流動兒童的項目試點。
在四環游戲小組聲名鵲起的同時,“無資質、非正規”的它依然脆弱。2008年、2009年,因為甲流等原因,四環游戲小組兩次被關閉。去年10月,它們再次恢復活動。
今年以來,各地多次發生針對幼兒園的惡性事件,北京多個公立幼兒園加強了安保。四環游戲小組再受影響。
5月5日,一紙通知將其置于“無限期關閉”的境地。
當天,市場管理人員在大門等處貼出緊急通知:根據北京市公安局和什剎海街道辦通知,自即日起我市場“兒童游戲小組”無限期關閉,全體商戶要嚴格執行以上規定,不準帶小孩(包括已上學的兒童)再進入市場!違者將接受市場嚴肅處理。
對此,市場管理處劉主任說,街道辦要求市場加強管理、保證安全,市場只是一個經營場所,沒辦法做到這些,只能將它關閉了。
“黑白”之外
失去固定場所,參加游戲小組的33個孩子面臨無人托管、教育的局面。李相禹和同學們決定成立小分隊,每天上午輪流去帶孩子。今天這兒有空地,就帶孩子們在這里活動,如果有人反對就換個地方。
他們仍堅持給家長發放宣傳單,上面有數字游戲,有小故事、兒歌,還有一些生活小常識,讓父母在有空的時候帶著孩子們看看。
4歲半的雨晗已在游戲小組“就讀”一年多。6月底,她把記者帶到原來學習的倉庫,站在門口,默默地望了很久。在“教室”門口,她開心地給記者數數,講“龜兔賽跑”的故事。
媽媽黃榕說,進了游戲小組后,雨晗更懂禮貌了,會用手絹、手紙,“行為習慣”好了,玩一天還干干凈凈。
她和丈夫在市場里租了兩個攤位。丈夫進貨,她盯攤。此外,丈夫還在麥當勞打零工。
游戲小組被關停后,小分隊的活動減為半天,黃榕打算,為雨晗找一個幼兒園。公立幼兒園很難進。私立幼兒園每月兩三千元,黃榕覺得這個價格沒法兒接受。她多方打聽,找到了一個便宜的,每個月700元。這個幼兒園條件很差,她聽說這就叫“黑園”。黃榕擔心孩子的安全,也怕教育水平太差。
流動人口聚集的北京,與雨晗一樣面臨入托難的兒童數以萬計。張燕說,僅以市場為例,北京像四環市場這樣的有1000多個,每個市場至少有幾十個學前流動兒童。在眾多的城鄉接合部,更是居住著大量流動兒童。根據北京市統計局統計數據顯示,北京市有近500萬外來人口。外來人口子女的學前教育應該引起相關部門重視。
在正規幼兒園“入園難”、“入園貴”的現實下,諸多“黑幼兒園”、“山寨幼兒園”應運而生。統計數據顯示,北京沒有正式注冊的山寨幼兒園已達1298所,數量超過注冊的1266所幼兒園。
正規幼兒園“門檻高”,“黑幼兒園”存在風險。在這兩種形式并存的情況下,“黃榕們”難以抉擇。
他們寄望的是四環正在探索的公益模式。
第三條路
北師大學前教育教授張燕和李相禹等志愿者認為,學前教育的公益模式必須是以社區為依托,充分利用社區資源來發展。通過培養專職的教師隊伍,使這種教育擺脫時間上的不穩定,保證教育的連續性。
四環游戲小組曾在家長中培養了好幾位“專職教師”,但因為搬遷等原因,他們并沒有留下來。很多家長自愿參與活動,但要成為“專職教師”,他們希望獲得報酬。而如果聘請專職幼兒教師,更需要報酬。游戲小組的教學用具、印發宣傳單等,都需要投入。如果要租場地,更需要一大筆資金。雖然是公益,但仍要錢。
張燕坦言,通過在四環游戲小組的實踐,她和學生發表了一些相關論文。一家日本的兒童研究網給他們開了專欄,每年給2000美元稿費。這些稿費,多半投入四環游戲小組,包括每個月給志愿者20元的交通補貼。有一些基金會曾想支持四環游戲小組,但因為小組沒有合法身份,不能接受捐贈。
為此,李相禹想把“四環游戲小組”注冊為民營非營利組織(NGO)。前天,她和同學找到西城區民政局社團辦。因為沒有固定的場所,“四環游戲小組”不能被注冊為民間社團或者是非營利組織。工作人員建議,找市民政局看能否注冊為培訓機構,或者找街道辦等單位,先行備案。
沒有資金就難有固定場所,沒有固定場所就不能注冊為NGO,不能注冊又難以獲得捐贈……如何打破這一怪圈,李相禹沒找到突破口。
李相禹覺得,找市民政局和街道辦很難行得通。她準備咨詢看能否進行工商注冊。此外,她向公益組織發展中心(NPI)提交了申請,希望進入草根公益組織孵化器。該組織項目負責人表示,將在月底深入討論四環游戲小組進入孵化器的可行性,下個月可能出結果。
北京市婦女兒童工作委員會辦公室常務副主任周靜說,四環游戲小組能解決流動兒童的托管、教育問題,是好事兒。從安全角度看,有關部門加強監管也無可厚非。此前,“我們還想多建幾個這樣的小組”,創立一種學前教育的新模式。
事實上,四環游戲小組確曾復制。2007年,他們在石景山劉娘府辦起了兒童中心;此后,又協助在海淀區肖家河辦了類似中心。但如同四環,它們很難堅持。盡管很難,李相禹等人還是希望在正規幼兒園和“山寨幼兒園”之外,闖出第三條路——公益模式。
在張燕、李相禹的設想中,成為NGO組織后,四環游戲小組將在教學、組織等方面形成一套模式,可以在其他市場、城鄉接合部廣泛復制。對于那些“山寨幼兒園”,四環游戲小組可以幫助他們培訓教師。同時,呼吁政府對幼兒教育按人頭提供“教育券”,用于改善“山寨幼兒園”的辦學條件。
所有的努力,都是要讓學前教育離公益本質更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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